跪?真可笑!
她傅灵犀可以跪天跪地,跪外祖父跪娘亲,唯独不会向眼前的这个白眼狼父亲下跪,除了血脉,她同他只有仇恨。
傅灵犀低下头,眸光冷冷地盯着地面,也不辩解,只道,“父亲,我累了。”
听到这话,傅明诚干咳了两声,沉默半晌才吩咐了钟大一句,“他们日夜赶路舟车劳顿,先带下去歇着吧,等到了时辰再让他们上桌一起用晚膳。”
“是,老爷。”
钟大一刻也不敢耽搁,引着傅炎兄妹俩离开书房,前往孙氏早就给他们安排“妥当”的住处。
离开书房时,傅炎还有些依依不舍,他一步一回头地看了傅明诚几眼后,才缓缓跟上了前头早已走远的几人。
傅灵犀早就习惯了傅明诚对她的冷淡,不仅是傅明诚,这府里的所有人都将她当作外人,想来他们对傅炎也一样,只是苦了他,还是会走一遍她上一世的心酸历程。
孙氏给傅灵犀安排的住处在荷园,虽说那院子布局宽敞风景别致,却属府里最偏僻的地方,夏日蚊虫鼠蚁多,冬日里又极为寒冷,就连几个姨娘生的兄弟姐妹都嫌弃。
上一世她并未在那院子里住太久便出了阁,而这一世,她宁愿住在那里当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,也不愿被送进英王府。
让她感到意外的是,孙氏竟然将傅炎安排进了松园,那里是府中嫡子才能住的院子,也不知是不是傅明诚的意思,毕竟上一世住在那里的是傅鸿,一个由马姨娘所生,最后却挂在孙氏名下的庶子。
嫣然一脸好奇地跟在傅灵犀身后,她虽知道新主子是大户人家的小姐,却没想到竟然是当朝中书令家的嫡女,从她进傅府开始,她便被这宅子的富丽堂皇惊到了。
她曾经也跟着原来的主子去过很多大户人家,却没有任何一家能与之相提并论,在她眼里,就跟进了皇宫似的,那亭台楼阁,那山石湖景,不仅奢华精致,还一眼望不到头。
“嫣然,今后你就跟我住在这里。”
进了荷园,傅灵犀指了一圈宽敞却略显萧条的院子,叮嘱她道,“你记住,你只有我这一个主子,若是你受了谁的欺负,一定要立刻告诉我,有我为你撑腰替你做主,不必忍着。”
傅灵犀很清楚,再过一会儿孙氏安排的那些丫鬟仆妇们就要来了,那都是些仗势欺人的牛鬼蛇神,她们只认孙氏也只认钱,她不得不花点心思去应付,好让她们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。
嫣然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,她年岁不算小了,闺阁后院里的那些腌臜是非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,从前的夫人管后宅很有一套,她便依葫芦画瓢,拼尽全力也要护主子周全。
“好了,你去收拾吧。”
嫣然离开时,傅灵犀从包袱中取出了一封信,这封信是外祖父写给庆南侯的,她若有所思地盯着“庆南侯”三个字,回想起了临走时阿翁对她的叮嘱。
阿翁信不过傅明诚,想在朔京里给他们兄妹俩找一个靠山,因着她还在娘胎里,阿翁就同庆南侯口头订了亲,但碍于两家人多年都未再联系,当时的信物也已经遗失,阿翁才不得不修书一封让她带着,让她找机会去探一探庆南侯的口风,若是他们还承认这门亲事自然最好,若是小侯爷已经结亲,那此事便作罢,只望庆南侯在京中能照拂他们兄妹一二。
傅灵犀自然是不愿同庆南侯府结亲的,毕竟结亲只会拖累她,而且有可能为了错综复杂的世族利益,她的复仇会被迫中断,所以她一直都把庆南侯府当作她最后的那条退路。
傅灵犀找了个木匣子将手中的信放好后,屋外便开始嘈杂起来,不时有大嗓门的仆妇发出尖锐吵嚷声。
傅灵犀眉尾一挑,叫来嫣然吩咐道,“你出去同她们说,我有令,院内的所有人都在外静候半个时辰,不许发出声响,若有违抗者,自己掌嘴二十。”
嫣然听令一愣,她有些担忧外头的人未必肯听她的,但她还是点了点头,推门而出。
这时有人冲嫣然大喊了一声,“哎?你是谁?大小姐呢?”
只听嫣然不卑不亢地沉声呵斥道,“你怎么这般没规没矩?大小姐有令,院内所有人都在外静候半个时辰,不许发出声响,若有违抗者,自己掌嘴二十。”
话音刚落,那些仆妇丫鬟们便吵嚷起来,“凭什么啊?”
“凭我是这院里的主子。”
不知何时傅灵犀已经推门而出,站在了众人面前,一众仆妇丫鬟们看到她后,七零八落地向她行了礼,更有甚者连礼都不行,直直杵在人群中。
傅灵犀晓得眼前这些人都是些什么货色,她吩咐嫣然进屋给她端来了一把椅子,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