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是真的,只要你早日忘了今日种种,好好养身子,调心情,别在月子里落下顽疾,到时你想生几个就有几个。”
姚暮染泪如雨下:“夫君,到底是谁要这样对我……我好恨啊……”
乔奉之默不作答,只静静搂着她。
姚暮染也不再追问,哀哀道:“夫君,你真的不怪我吗?”
乔奉之道:“傻子,为夫只怪自己没用,让你连番受伤,为夫心疼你都来不及,又怎会怪你。”
两人相拥同哀,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许久,姚暮染浓悲的心情总算有所缓和。
乔奉之轻轻将她放平,姚暮染无力地转头去看身侧,那里已经焕然一新,再也不见夜里那般可怖的情景。姚暮染却久久盯着,痛完了孩子又开始痛铁骨,喃喃道:“铁骨,铁骨好惨……”
说着,才干的泪又流下来了。
乔奉之叹息一声,安慰道:“铁骨虽然惨,但活着时是一刀致命的,它没有感受到那些痛苦。染儿,别再想了,你若喜欢,为夫再买一条狼狗回来,名字依旧叫铁骨。”
姚暮染满心哀莫,点了点头不说话了。没一会儿,累极睡去了。
……
乔奉之离开房间,在院中坐了下来。
福全与绿阑跪在地上,两人神色间皆是愧悔难受。
乔奉之阴沉着脸,问道:“铁骨被弄成那个样子放在了夫人的床上,你们两人谁也没有察觉到什么?”
福全用袖子擦了把眼泪:“公子,是福全大意!让公子与夫人遭了此劫,福全……福全该死!”
绿阑也垂泪道:“公子,夜里确实什么动静也没有。奴婢昨晚也检查过夫人的房门,发现那门栓是被人从外透过门缝一点一点褪开的。那贼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下了这一连串的恶行,必不得好死!若让奴婢知道是谁,奴婢要生吞了他!”
乔奉之静默许久,才叹息道:“罢了,罢了。贼有心主无意,也怨不得你们。今后我若不在,晚上绿阑你就与夫人同睡!”说罢,乔奉之又疲倦地摇了摇头:“不,我会一直在,再也不会有不在的时候了。”
他的眼渐渐湿润了,干脆闭了眼,喃喃道:“可惜,可惜了我和染儿这一子……”
福全见他如此悲悯,心中恨火窜起,语气坚决道:“公子,此番这个贼人您心里有数吗?您直管吩咐,福全就是不要这条烂命也要给您和夫人出一口恶气!”
乔奉之却缓缓摇了摇头:“不用,此人,我要亲自出马。”说罢,袖中大手骤然攥紧成拳,捏得咯咯直响。
……
接下来,姚暮染在主仆几人倍增的关心下坐起了月。乔奉之几乎寸步不离,晚上也要和她同榻而眠。
姚暮染劝他另睡,称女子月中晦气,男子不宜沾染,可乔奉之浑不在意,依旧陪着她,有时晚上还给她絮絮叨叨的讲故事,有时讲着讲着自己都累极睡着了。
姚暮染惊惧哀痛的心情就这样在他一点一滴的关怀中渐渐缓和了。
这一日清早,姚暮染躺在床榻上哀哀发呆,这时,一阵浓郁的鸡汤味儿忽然传进了鼻子,而且还是北地的口味,闻起来实在亲切诱人。
宣王妃亲自端着一盅鸡汤进来了,见到姚暮染后,眼里划过了一抹悯色,叹息道:“乔夫人别动,快快躺好,月子里可要好好养着。”
“王妃,您怎么来了?”姚暮染问道。
宣王妃将鸡汤放在了床边矮柜上,一边道:“我们住的近,我无意间就听到了你们院中的事,这才知道你小产了,于是特地炖了北地口味的人参鸡汤给你送来,再凉一凉就可以喝了。”
“奴婢打开盖子让晾晾。”绿阑说着,打开了盖子,特意往里面看了看,见里面无肉只是汤,她心里松了口气。
姚暮染看了看那鸡汤,道:“王妃有心了,多谢王妃关心。这鸡汤确实香,闻之亲切,就跟我母亲炖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。幼时家里过年杀鸡,母亲炖上一锅,一年就尝那么一回,想不到如今,竟能在王妃这里一尝当年之味,真好。”
宣王妃亲和道:“那我还真是蒙对了。来,绿阑,扶乔夫人靠着,我来喂她喝汤。”
姚暮染缓缓坐起后,连忙道:“王妃,不敢劳烦,您亲自熬了鸡汤送来已是辛劳,妾身怎能再让您费心呢?”
宣王妃端起鸡汤,道:“哪里费心了?举手之劳而已,顺便再跟你聊上几句解闷罢了。”
“多谢王妃关怀。”汤匙送到了唇边,姚暮染就着她的手饮下了一勺,霎时清香四溢,亲切熟悉之感满心扑来。姚暮染忽然落下了一颗泪。从前在北越皇宫活得那般艰难,她都没有流过泪,可如今这个月子,却让她脆弱至此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