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我已经给你圆了,我的确是给过你这般口谕的。”
姚暮染松了口气,轻声道:“谢谢六郎,我......以后尽量不再犯错。”
霍景城又在她耳边道了一声:“嗯,乖。”
惊魂一场后,主仆四人终是安然回到了宫中。霍景城回到御书房,当即就召了太常寺卿,刑部尚书,督察院御史前来议案。三司领了君命,当天就合力着手此案,查看了车厢与箭支,后又闭了城门,在京中走访查探起来。
能动用三司的自是大案!宠妃遇刺,君王也在车上,此事说小了是宠妃遇刺,说大了,和行刺君王有什么两样?君王自然震怒,为之兴师动众。说白了,此案不出结果不见点血是落不了幕的。一时间,京中人心惶惶,朝臣们个个惴惴不安。谁不知,这三司一出马,又要有多少无辜成为假公济私的牺牲品。真是山雨欲来啊。
......
恣意宫中,姚暮染半日之间就受了这种种打击与劫难,于是身心俱疲,却又盘思着绿阑,就是合不上眼。
福全与碧芽安慰了她好一会儿,最后索性在她的茶水里放了安神助眠的药,姚暮染浑然不知地喝下,很快就被药力所驱,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一觉醒来,已是星月生辉。而外间也已是一片风雨飘摇,兵荒马乱了,夹杂着如沸的议论。
人人都知道了,宠妃姚氏痛失义妹,大闹袁府,当着君王的面儿不仅与袁墨华唇枪舌战,还与灏王起了冲突。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回宫路上,帝妃二人竟又遭遇了刺客,九死一生,万幸安然回宫。那么接下来,关于此事的惊涛骇浪就快降临了。
姚暮染听完这种种,心道是非果然传的快,就连自己在袁府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去。她默默良久,又从床上转移到了美人榻上躺着,脑中不由就又盘思起了绿阑,直盘得自己心疼眼红。
碧芽端来了一盏牛乳燕窝,劝道:“娘娘,您一整日都滴水未进,此刻醒了好歹吃一点东西吧。绿阑姐若看到您这个样子,也会魂魄不安啊。”
姚暮染神色恹恹摇了摇头:“我实在吃不进去。”
碧芽叹息一声,正要再劝,忽地想起一事:“哦对了娘娘,您刚睡下不久,林贵人来过恣意宫了,要求见您。奴婢与福全见您累极入睡,便没忍心喊您,所以自作主张打发了林贵人。”
姚暮染虚弱无力道:“她来见我做什么?”
碧芽道:“林贵人没说,所以奴婢也不知。”
“哦。”姚暮染懒懒应了一声,又蜷缩着不动了,整个人就像一只病猫,苍白乖弱,忧郁娇怜。
正在这时,凤環宫的李顺竟然来了,进殿后作了礼,道:“宸妃娘娘,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凤環宫。”
姚暮染一听便明白了,敢莫是外间闲言碎语满天飞,皇后听入耳中,又要训诫她了。
她由着碧芽与青棠将自己收拾了一番,然后乘了步辇往凤環宫而去。到了凤環宫后,皇后正在寝殿中从竹篮里挑拣做胭脂用的重瓣玫瑰,抬头见她来了还真是没给她好脸色,她从花篮里收手,不等她行礼就呵斥道:“宸妃,跪下听训!”
“是。”姚暮染只好跪地:“臣妾聆听皇后娘娘教诲。”
皇后开门见山道:“你这两日简直是失尽了分寸,丢光了稳重!你真是恃宠而骄了吗!你一介嫔妃在臣子的府上闹什么?不怕丢人现眼惹人笑话吗?还有!你以为凭你不依,陛下就会全无理智对你言听计从吗?你可知你这样会误了陛下的声名?”
姚暮染冷静后亦是认识到了自己的这一错处,于是恭谨乖顺道:“臣妾知错,望皇后娘娘恕罪。”
皇后见她态度不错,反倒意外了,愣了一下后,缓了脸色道:“宸妃,你也是聪明人,一定知道,有些东西即便再多再厚,只要你不谨慎拿捏,珍惜对待,它也会消耗殆尽!比如,陛下对你的宠爱与耐心!你别当它是一辈子的!更别当它是挥霍不完的!它能否长久,也是在你自身的!”
姚暮染态度谦顺道:“臣妾明白,多谢皇后娘娘教诲。”
皇后冷哼一声,问道:“所以,你那绿阑到底是怎么死的?!”
姚暮染透骨酸心,垂眸道:“绿阑是意外而死,与人无尤。”
皇后心里满意了,却没好气道:“好了,回去缓着吧,节哀!”
姚暮染心乏,也无心与她再论承王妃以及今日的行刺之事,所以行了礼便告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