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恣意宫了,一趟都未去过。
这下子,老妃与新妃中的两位独领风骚者,都像是见鬼撞邪了似的,齐齐跌下了君王的心头,淡出了君王的视线。
一时间,后宫猜测如云,众说纷纭。但议来论去,还是无人知晓,林媚仪的忽然失宠是何缘由,还没好好风光上几日,就忽然被弃于圣驾前了,也不知她是怎么得罪了君王,莫说君王也有五日不曾踏足她的宫中了,就连她到御书房前长跪,君王也避不见她。六宫中人在感慨君心难测时,皆深深好奇,这位新宠林媚仪到底是如何作死了自己的圣宠?
至于恣意宫那位,倒是淡然,又静又稳,毫无波澜。
此时,姚暮染正在窗前花架前仔细浇花,听了外间这些消息后,心中不是没有黯然的,但她也着实不明白,他怎么忽然就不来看她了。她为此也恼,这一恼,就端着一股子傲气也不肯主动去找他了。
刚浇完花,谁知秦安那厮竟忽然匆匆来到了恣意宫,姚暮染忽然见他,心中不由暗喜,心道那人终于是想起她了吗?谁知还没欢喜上片刻,就被秦安的一句话,从云端打到了泥沼。
“娘娘!承王妃死了!并且......有证据指向您,所以,陛下传您前往御书房问话。”
“什么?”姚暮染整个人坠入了迷雾,惴惴不安起来。
路上,秦安边走边与她详说了此事。
“娘娘,原来当日,四王妃出宫后羞回娘家无处可去,正好又与承王妃两人同病相怜,承王妃便收留了四王妃,让她与自己一同住在承王府彼此作伴,一起看顾着孩子。直到今日,竟然有几个内侍到了承王府,说奉了您的意思来给承王妃传话,结果见了承王妃后二话不说就扑上去将她当场绞杀,其速之快就连府兵都未赶得及护驾。四王妃目睹了一切,吓得不轻,忙派人进宫禀报陛下了。”
姚暮染听完秦安的话,深深震惊!是谁杀了承王妃?还顺手嫁祸了她?!
皇后!!是皇后!!
想及此,她的眸中陡然蹿起了一簇火焰,暗自咬紧银牙,心中一片委屈加愤慨!
她自入后宫,处处尊她依她,结果到头来,她还是给她来了这么一出!怎能不叫她心凉如水?
愤愤无言中,恢宏气派的御书房已在眼前了。令她大为意外的是,皇后竟然也在里面。看样子,帝后二人正在商谈承王妃的死。
竹帘落下,关住了一室安静。五日不曾见他了,但此时大事当前,也只能匆匆看上一眼,然后跪地行礼。
霍景城的仪态倒是悠然,手持雪色题字折扇,慢悠悠摇在颈前,开门见山问道:“宸妃,承王妃之死相信秦安已跟你详说了,对此,你怎么说?”
姚暮染毫不犹豫道:“不是臣妾干的,臣妾冤枉!”
霍景城道:“好,朕相信你。此事就不提了,无论是谁干的,朕问此事归问此事,却也没有要追究论罪的意思。眼下,朕想办法给出一个说法就是了。”
姚暮染原本都做好了喊冤争辨的打算,谁知这会儿一听此事竟是这么简单,他竟这么爽快,不由为之一愣。愣完了,也便心安神定了,于是轻声道:“陛下英明,臣妾谢陛下信任。”
霍景城看着她,一边摇扇一边回以浅浅笑容。
立在御案侧边的皇后倒也没有揪着她不放,只问霍景城:“不知陛下准备给出怎么个说法呢?”
霍景城想了想,道:“就说,是八王从前的仇人,冒充宸妃的手下混入王府杀了承王妃,明面处再做出一套,派人于宫外搜捕搜捕行凶之人。”
皇后觉得有些不妥,犹豫道:“陛下,您纵是给出了这般说法与做法,但想来,还是难以掩人耳目的。当然,大家明面上肯定不敢说什么,但心里都会认为是陛下为了维护宸妃才如此这般的。”
霍景城浑不在意,道:“千万颗人心呢,朕哪能依依顾来,堵住嘴也就罢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皇后又问:“那承王的嫡女卿儿怎么办?”
霍景城道:“四王妃已经上了疏表,说她愿意留在承王府照顾卿儿,可以弥补她心中对于子嗣的遗憾。朕想着,那就让她留在承王府,与其他姬妾一道各领各的孩子吧。至于承王妃的尸身,就送回她的娘家,由段家自行处理吧。”
姚暮染出声道:“陛下英明。”
对于四王妃,她心中就是格外怜惜。而承王妃,到头来还是死了。或许,在她爬上君王床榻的那一刻起,就已经注定了她命不久矣。
君王大度,愿饶一个女人,可其他人就说不准了。
姚暮染担了一场虚惊,离开御书房后,与皇后并肩慢慢走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