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她又道:“六郎,云相的事,我知你难过,请你节哀吧。至于我,也惹你生了气,这真的是我的错,六郎别再生气了,好吗?”
他还是寒着脸不说话。
姚暮染气馁了,无奈道:“六郎?那......我就先回宫去了?我不在这里惹你生气了?呃......那......那我晚上在恣意宫等你?”
毫无回应!
“臣妾告退。”姚暮染无可奈何,行礼离去。
只是,没走几步,身后忽然就传来了他极度不快的声音:“你就这么点耐心?明知我心情不好,哄人就不能多哄一会儿?”
姚暮染停下脚步,转身走回来,正要跪下去依言再哄哄,他又道:“别跪了!就站那儿说!”
姚暮染乖乖站着,尽量使自己语气诚恳:“六郎,我错了,我错了,对不起,对不起,原谅我,原谅我。”
霍景城皱眉不耐:“你念经呢?好了好了,要是这等哄法不听也罢!回宫去吧!”
他冷着脸,又紧跟着补了一句:“晚上等我!”
姚暮染心口一松:“好!”
......
姚暮染昨晚于帝凰殿留宿,今早起床又忙到现在,此时才回到了自己的恣意宫。
他赐给她的恣意宫十分贵丽华美,里面一派江南园林之风,古韵浓厚悠长,景色姝丽,宛如桃源。这恣意宫,离他的帝凰殿还很近。
穿过碧树琼花的烂漫宫院,沿着垂柳为帘的蜿蜒宫道,最后来到了正殿。眼前雕梁画栋,大殿格局奇特,不似北地的住殿沉闷压抑,南乾四季如春,不惧风沙与寒凉,所以宫里的住殿都是半开放式,北面是墙,南边则开着出入的殿门,而东西两面的墙都从中间凿壁通外,延伸出来两个露台,露台边沿围着栏杆。一面的露台可用来养花养宠,另一面的露台便可用来赏月观景。试想,白日在此沐浴春风,闻着花果之香放眼观景,月夜闲坐在此,品茗一盏,谈心一番,怎不惬意悠然?
姚暮染正憧憬那份悠然时,忽听一阵满含惊喜的欢呼传进了耳。姚暮染定睛一看,登时激动不已。是福全与碧芽!
“娘娘!”
“娘娘!”
三人迎上,彼此欢喜地一时反倒说不出话来,只互相盯着左看右看。
“福全!碧芽!还能见到你们,真是太好了!”姚暮染一手拉起一人,满面欢喜。如今,再无心事,又见了故人,忽然也在这个皇宫里品出了美好的一面。
“娘娘!您还活着,您真的还活着!福全还能见到您太好了!”福全说着,胡乱抹了抹眼。
他一煽情,碧芽也哽咽起来:“娘娘,您知不知道,半年前奴婢......奴婢的心都要碎了!”
姚暮染亦是红了眼眶,连声安慰:“已经过去了,已经过去了!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?从此,我们三人又可以在一块儿了!”
“对了,绿阑还好吗?这半年,我也知道一些京中的消息,知道绿阑因我伤心过度而小产了,她还好吗?”
福全点点头:“绿阑姐无碍!尤其今早陛下派人去袁府召奴才进宫,绿阑姐知道了您不仅活着,还进宫当了娘娘,她当即就喜极而泣了!”
姚暮染双眼垂泪:“待我请奏了陛下,便出宫去看望她!”
主仆三人半年过未见,此时重逢,一把鼻涕一把眼泪,拉在一起怎么也说不完。
直到其他侍奉的宫娥内侍跪了一地行礼,三人才敛了神色。
姚暮染当众任命福全为恣意宫的内侍总管,碧芽则是近身侍奉的大宫娥。最后,她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正殿。
才一进去,她就愣在原地不敢走了,指着一地的花瓣,道:“这......这些花瓣怎么回事?”
碧芽笑盈盈道:“娘娘,这些都是无歇花的花瓣,无歇花是咱们南乾名花,乃花中之王,此花喻意爱意无歇,历来哪位嫔妃新承恩泽时若得了陛下吩咐,在殿中以无歇花铺地,那可是无歇之宠,要羡煞后宫呢!眼下,陛下待您用心,便吩咐下来,用这无歇花的花瓣铺地,迎您进殿,娘娘盛宠,可见一斑。”
其他宫人们纷纷附和,再次齐齐跪地恭喜。
他的俊脸在脑海浮现,姚暮染心中温热流淌,道:“原来无歇花的喻意是爱意无歇啊?”
来南乾一年多了,她竟然这才知道。高兴过后,忽地就想起了曾经在合欢巷被神秘之人每日偷偷一送的无歇花,那时不怎么好奇,此时,倒是好奇了,那人又是谁呢?
姚暮染很快回神,就此便在这美轮美奂的恣意宫住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