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通鼓声停歇,李贞用充满醉意的声音开始吟咏。
“青天有月来几时?我今停杯一问之。
“人攀明月不可得,月行却与人相随。
“皎如飞镜临丹阙,绿烟灭尽清辉发。
“但见笑从海上来,宁知晓向云间没。”
李贞索性一屁股坐在桌旁御阶上,提壶猛喝一口,随后抬头继续。
“白兔捣药秋复春,嫦娥孤栖与谁邻?
“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。
“古人今人若流水,共看明月皆如此。
“唯愿当歌对酒时,月光长照金樽里。”
词句起伏,管弦和鸣,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坐在皇帝宝座前的少年吸引。
有人感叹其才华惊世。
有人讥讽其装腔作势。
有人批判其狂傲自负。
鼓歇,曲停,酒尽,诗罢。
李贞起身立于大殿中央,醉醺醺道,“请三位大人点评。”
太常寺卿先发言。
“老臣虽不敢说通读经典,但也常读词赋,远至先贤经典,近至当下大家,都有所涉及,世子之作,绝对算得上是良作,尤其是‘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’,可堪佳句,只是用词稍显稚嫩,又有辞藻堆砌之弊,综合下来,老臣觉得此作算是中等吧。”
李贞淡淡一笑,没有回应。
自靖开国来,九卿除了大理寺有点实权,其余的几位多是象征性的职位,多为世家文士担任,用来维护世家们的脸面。
故而大多是徒有虚名之辈,最擅长的是和稀泥混吃等死,给个中评两不得罪。
李贞自然不在意这等人的看法。
光禄寺卿则给了个下评,理由是“意境平平,词句寡淡,只不过是寻常士子附庸风雅之作。”
而接下来,鸿胪寺卿更是不留情面,没有一点鉴赏,全是批评。
“此诗纯是酸腐之文,不过是些无用之词堆砌而已,不仅如此,此诗有抄袭之嫌,其文风和老臣一学生之作极像。”
老头显然是为了批评而批评,前言不搭后语,前面把诗贬得一无是处,后面又扯什么是自己学生之作,敢情老头尽教出些一无是处的学生。
批评也就算了,说抄袭,这李贞就忍不了了,誓要替诗仙出口气。
李贞提着酒壶走向老头,“久闻张大人桃李满朝,学生中不乏名士,但晚辈亦不愿背负这抄袭之名,还请张大人念一念高足之作,让诸位比对一下,若真是抄袭,晚辈登门道歉,从此封笔。”
“这……”老头本就是做贼心虚,见李贞气势汹汹,一时语塞。
本来看前两位点评李贞都一言不发,想着能随便拿捏,不了世子突然不软了。
“老夫年纪大了,记不全了,只是有个印象。”
老头开始装死。
李贞却并不打算放过,“张大人记不清也没关系,既然晚辈此作是抄袭令徒的,那想必以张大人的才华,随后几句都能超过拙作千倍万倍,还请大人赐教。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老头已经老脸通红,良久才挤出一句,“老夫擅长慢作,改日,改日老夫酝酿好诗作再与世子切磋。”
“哼哼。”李贞冷冷一笑,走回坐席,“好了,三位中有两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