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安殿上,剑拔弩张!
关于主战和主和的谏言,又一番争论开始了。
不过,这次的理由,从邦交利弊,却嫁接到九皇子永康的身份上。
同样是上阵杀敌,但说法就大不一样的了。
权臣夏士诚,心机颇深!
若是这样让九皇子永康走掉,那么他会是以大昌朝皇子的名义,开赴边关战场为大昌的疆域和百姓而战。
假如圣上降旨贬九皇子永康为庶民,然后逐出皇城,或者充军发配边关!
那么,永康这就是戴罪之身,四皇子永泰这边,随便来点手段使个绊子,哪怕就是打个喷嚏,也能把永康给灭了。
更重要的是,那份让四皇子永泰一党寝食难安的名单,就会如愿地落在永泰手里。
绝不能让永康得逞,绝不能让他脱出自己势力范围的管控,得拦下他!
夏士诚此时,也觉察到了大昌皇帝的不悦,他又向李嵩投去一瞥。
李嵩再次拱手,缓缓说道:“圣上,九殿下有这心迹,其心可嘉,战场上战局瞬息万变,敌人会拿皇室成员作为重点主攻,如果敌军以俘虏皇子来要挟朝廷,而我军将士又投鼠忌器,无法施展全力以死相搏,这样反而会拖了我军的后腿,依老臣看,两军对峙之下,将士们心无顾虑,才能放手拼杀,故这打仗之事,还得另议为好!”
这话,永康哪能听不出来?
这辅国大臣李嵩,虽然没有力主把他贬为庶民,但却以两国不宜开战为由,极力斩断自己从军的路子。
“父皇,若是孩儿真如李辅国所言不幸被俘,哪怕儿臣以头撞岩、咬舌自尽,也绝不给敌人丝毫机会,拿儿臣来要挟大昌。”
“要么,就请父皇赐儿臣三尺青锋,有它,自裁足够!”
千说万说,永康一心赴死!
“不可啊圣上!”
夏士诚情急之下,脱口就喊了出来,然后接着又道“圣上,万万不可应允九殿下的奏请……”
榻上大昌皇帝,眉头紧皱成川!
没待大昌皇帝做出反应,李嵩缓缓又道:“我大昌泱泱帝国,万千儿郎,还真没必要让天潢贵胄的皇子去战场杀敌,夏阁老所奏也不是没有道理,还请圣上明鉴!”
李嵩和夏士诚急,永康更急,接过话头就朗声说道:“我皇室所用、所食,无不来自天下百姓所出。我皇城所安、所居,无不来自边关将士所苦。而边关将士,无不来自天下百姓之家。我大昌皇室,皆是爱民恤军之族,哪能在国难当头时,自个躲起来任百姓和将士流血牺牲?我大昌若无皇子上阵杀敌的先例,那就自永康起!”
“末将愿随九殿下开赴边关战场!”
“大昌帝国将士,不惧一死,末将愿随九殿下亲上战场!”
“圣上,老臣尚能骑射,愿投笔从戎,随九殿下沙场杀敌……”
武将们情绪激昂倒也罢了,一名站在文臣班列末尾的户部左侍郎,颤颤巍巍地上前,躬身向大昌皇帝请命。
看到这个在户部混不明白,多年还在从三品位子上的左侍郎张庸,也出来神情激动地跟着武将吆喝。
李嵩脸上的横肉一阵抽搐,随即就厉声斥道:“朝堂无戏言,所议之事,皆是关乎到国家命运之大事,我看张侍郎老眼昏花,还不如奏请圣上恩准,让你回家养老算了!”
不料,这个平日里唯唯诺诺,战战兢兢的从三品老官,似乎受到了九皇子永康的感染,一改往日的谨慎小心,居然把瘦骨嶙峋的身子一挺,刚硬地说道:“九殿下身为皇亲贵胄,尚能以国家安危为重,我等臣子,岂能贪生怕死、贪图安逸享受?圣人云……”
“一派胡言!”
夏士诚恼怒成羞,忍不住跳了起来,猛然转头,怒瞪张庸,斥道:“国库历年亏空,你身为户部官员,不但不及时为朝廷止损,反而鼓动战事,给朝廷和百姓妄加负担,你到底是何居心?”
面对一品大员夏士诚的怒斥,这个从三品的户部左侍郎居然如此笃定,脸上神情坦然,一副悲壮之情巍峨不动。
按朝例,一个从三品的官员,是没有资格上朝议政的。
只是正二品户部尚书马谦,突然告病在家,只能使这个从三品的老官,来代表户部的补缺参与朝事。
户部尚书好歹是朝廷的正二品官员,并且领衔一部,可以说,绝对是大昌帝国权力核心的参与人之一。
张庸本来是个顶缺的作用,这下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,居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在朝堂上如此慷慨陈词!
“正因为国库历年亏空,身为户部吏官又无能为力,还不如投身边关,战场杀敌一死谢罪!”
话音不高,但掷地有声。
看来,这做京官的人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