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该不会是下水救人后烧坏了脑子吧?
她忍不住重新审视沈怀夕。
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袭月白披风在月光的铺衬下泛着莹莹冷光,端丽冠绝的容貌因这冷光映照越发夺目耀眼,那双凤眸正不含一丝温度回望着自已。
这种沉稳疏离的表情和这份居高临下的上位者气派,向嬷嬷何曾在沈怀夕脸上见过?
这女娃哪来的底气跟自已叫板?
一定是装出来的。
她这么想着,就变本加厉地指责,“你呀!都已经十七了,不待在房里好好反省过错······”
“啪!啪!”向嬷嬷又是话还没说完,就挨了耳光,且这两下比刚刚打得还要重。
“反了天了你!”向嬷嬷快被气炸了,扬起手就要打回去,但被逐雪一脚踹倒在地。
沈怀夕微微垂下眼睫,“你违反家规在先,对我不敬在后,我罚你今夜跪在悦星阁门前守夜,明日再去管家那里领三十杖。”
向嬷嬷不服,挣扎着起身,大声为自已争辩,“今夜爵爷设烧尾宴,二夫人心善,给沈府所有下人都分发了酒菜庆祝,大小姐凭什么罚我?”
她口中的二夫人是沈怀夕父亲所娶的第二房平妻——孙沁雪。
“哦!”沈怀夕听后笑得意味深长,“这么说是二夫人带头坏的家规,还破例给你们发专供王公贵族喝的石冻春?”
听到“石冻春”三个字,向嬷嬷脸上愤慨的表情瞬间凝固了。
那石冻春可是二夫人要她今夜把事办好才单独赏她的,还交代她等沈南星被蛇咬后,定要过了一刻钟再去禀告。
“老奴不知道你说什么,老奴今夜喝的是府里统一发的桑落酒。”石冻春的酒瓶她已经藏好了,现在就算是当面糊弄,谅沈怀夕也不能拿自已如何。
沈家是由商贾发展到封爵的,可不像那些官宦世家讲究嫡庶尊卑,商人娶的所有老婆都是不分大小,平起平坐的。
沈怀夕的母亲是沈三爷的原配夫人又如何?如今沈府还不是得宠的二夫人在管家,她就不信沈怀夕一个从不被重视的女娃能翻了天。
这么想着,向嬷嬷的脊梁又挺直了两分。
沈怀夕再没分给她一个眼神,安排丫环们,“拂冬,你压着她到鹅卵石道跪好了,不许她闹腾,更不许她离开悦星阁半步!”
“逐雪,你跟我进屋!”
向嬷嬷闻言挣扎着想去找二夫人,被拂冬一闷棍敲晕,拖到鹅卵石道了。
拂冬知道今晚必定有大事要发生,她虽然猜不到小姐要干嘛,但小姐交代的事,一定要让好。
沈怀夕进屋后,按照前世的记忆直奔弟弟床榻前,将那盏挂在灯架上的兔子花灯取下,拆开。
果然在花灯底部找到了三颗过山峰的蛋。
过山峰是毒蛇中的王者,性情凶猛,嗅觉灵敏,谁要是拿了它的蛋,在一定距离内它能闻着气味追踪过来。
前世就是这三颗蛋引来了三条巨毒的蛇,加上向嬷嬷故意延迟禀报,才害得弟弟早夭。
逆天改命第一步,就从改变今夜丧命的主角开始!
沈怀夕把那三颗蛇蛋交给逐雪,并在她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。
与此通时,沁春园里,灯火辉煌。
孙沁雪坐在紫檀木雕花镜台前,边端详自已精致柔媚的夜妆边问,“张妈妈,向老婆子那边没出什么意外吧?”
张妈妈回道,“二夫人放心!那向老婆子早早就给悦星阁那位下了蒙汗药,还把其余丫环小厮都灌醉了。她没来找咱们,就是一切都顺利!”
孙沁雪听后记意地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,“去看看三爷回来了没?可别让拒霜院的贱人给抢了去。”
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,让男人宿在自已院子,是她作为当家主母主权的一种宣示。
最重要的是,今夜过后,礼法上能承袭爵位的人就只有自已儿子了。
孙沁雪想了想,又道:“算了,我自已出去接他!”
二人刚离开房间,屋顶的瓦片就被掀开,一枚不起眼的蛇蛋悄无声息地投放到果盘中。